脸上是长绽的喜意。因为,魏婴回来了。盼了那么多年,世界还年轻,可是,我的心都要老了。那翘首一个人的感觉,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啊。

他回来了。还是缄默着,闭口不提发生过的一切。并且,也不知是否明白我的心。应该还是懵懂着,还不明白我的深情如海。我的一生的赌注都在他身上,他这样偶然必然地回来,却是耗尽了我小半生的运气,足以热泪盈眶号啕大哭足以感激上天也足以恨毒了上天。他,都不知吧。

其实,不要他知。太深太苦太蜿蜒太曲折。可是,也有点介意他的大喇喇,他的几乎对这世间无差等的爱,我蓝湛似乎没什么特别处,可是,他是我的啊。我要他看向我的目光没有负担,但需不同一些,我不要当芸芸众生里的某一个,要做在魏婴那里最特别最被他记挂在心上的那一个。

可是这些,究竟也不是最重要的。与那些我独自苛苦的时光相比,眼前已经是金不换的柔情蜜意。那时候,魏婴不在,不在眼前,也不在远处,仿佛不在这个阔大的人世。我不能从众生的聒噪里获知他的一星半点确切消息。已经查无此人,他却还是被污蔑憎恨。我触不到形见不到影,体会到人间彻骨的孤独。如果不曾得遇他,我可以将亘古连绵不起波澜的日子过到,可是,与他相识相知以后,还能选择不与他相爱、不爱上他么?不能,没有办法,只能任由自己堕入他的世界,今生今世不起身。所以,只需想着那些几乎失去他的时光,坏到谷底的几乎无垠的时光,再看他灵动鲜活地在眼前,便足以眉梢眼角充满喜意,亘古不消逝的那种。

想着那些最坏的时光,对比眼前,心里,全是喜意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