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老套又涵盖众多社会热元素的故事,获得荣誉如下:
山田风太郎奖入选&周刊文春推理小说年度BEST 10
在日销量突破20万册
日本豆瓣 BOOKLOG 原版上市前统计读者满意度100%
让人着迷的不是故事的本身,而是所有涉案家庭的内心纠葛,让你忍不住代入每一个角色,想要在如同“山洞冒险”或“铁轨救人”这样的两难选择中,找到一个可以折中的办法。
往往折中只是个美好的妄想,不是没有希望,而是绝无可能。现实版的两难选择,折中这样的奇迹不会出现,而BE(Bed Ending)却是永恒。
故事的”主人公“明明只在前几章现身,却章章不落地满都是他。
他,未成年,在一次彻夜不归家后,生死成迷。
他,去哪儿?发生了什么?
他,是生?是死?
他,是残暴的凶手,还是无辜的被害者?
他是一名高中生,叫规士。
如果你是规士的父母,你希望是:
A 规士在逃。归来是残暴凶手,被万人唾骂,坐牢,赔款,但活着,活着就是希望吗?活着也许是另一种绝望?
B 规士已逝。归来是清白少年,被万人唏嘘,父母妹妹的未来生活被救赎,活在家人和朋友心里,定格成记忆与照片里的永恒。死去,是谁的绝望,又给谁带来了希望?
任何一种“希望”,对于这个家庭来说,往后余生,永临深渊。
如果你是规士,你希望在自己父母眼中,是怎样的孩子?
规士不见了,卷入一场谋杀中,生死未卜,他是杀人者还是被杀者?他活着吗?他遇见了什么事情?围绕这个“影子”主角,写尽与主角有关的所有人:他的亲人及朋友们,调查的警察和媒体记者们,他父亲的同行们,围观的“我们”……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,作出自以为的判断,真相是什么重要吗?不重要吗?
简单的故事最能照出世间百态。它尽然含有现代的许多热门社会元素:校园霸凌,未成年人犯杀人罪,二胎关系,亲子关系,犯罪者家属的社会生存,传统家庭与现代的冲突,法治下的正义还是舆论下的正义……
一副众生相,终是意难平。
故事开局精巧,从父亲带客户参观并讲解他的家开始,主要人物稍然登场,作者讲的不徐不急,象是电影的镜头,带我们进入到他们的世界。
父亲:一登,建筑师。一家建筑设计工作室的主理人。热爱自己的建筑事业,家的房子是他最自豪的作品,挣钱养家似乎是他的家庭分工。
妻子: 贵代美,全职主妇。本是建筑类杂志编辑,结婚生子后辞职,现为自由审稿人,在家接一些编辑的工作。
儿子:规士,高中生。高一因球踢的好入校队,被高二学长妒忌,故意铲球踢伤,住院接骨,无法再上球场,国家队的梦碎。踢球好友不平而找人教训学长,学长动用黑社会关系敲诈钱财,规士在不知情中卷入纷争。
女儿:雅,初中生。学习成绩很好,母亲以其身体弱,不让她报考自己喜欢的私立初中,她在公立初中拼命学习希望能考上心移的私立高中。比较被“溺”爱,家人一般都无条件满足她愿望。
规士金银假最后二天,彻夜未归,新闻报道有同校学生被虐杀,另两位穿与规士一样校服的同学逃走开始,一登家的平静生活被打碎,一登家瞬间生活轮入炼狱。
你从什么时候开始,只是为孩子提供三餐温饱与住所,象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,不了解他们遇到了什么事,不清楚他们的所思所想?你们什么时候不再坦诚沟通了?
母亲贵代美
虽然孩子是同一个孩子,也不该拿两岁半的时候和十六岁相比较,这她也明白,但她觉得作为母亲所感受到的其实并无太大差别。她以为只是短暂的放手,可孩子却已走远,远到她无法相信。
她只能通过“偷窥”规士房间的“痕迹”来想象,来揣测他的经历,他的感受;透过孩子的同学和医生,一点点拼凑出规士的人生。
你从什么时候开始,不再与孩子互动游戏,不再与孩子坐下好好聊过天,只会一次次地发表陈词滥调的说教,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,不管对方是否能接受,自以为是为孩子好?
父亲一登,没收刀具,丢失刀具,找到刀具,回忆规士小时候与自己一起钓鱼,猜测规士是为了去犯罪。在自责中猜测着规士会是什么样的人。作为父亲的一登在没收刀的时候是怕孩子做蠢事,有没有一秒钟想过,儿子可能遇到麻烦,可能是防身么?作为父亲,有没有想过
就算道理是对的,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基于讲话者个人立场和自身个性的观点。立场不同,道理也随之不同。道理说得通不代表对方就一定听得进去,更有甚者,有时正因为道理合乎道理才反而更难得到对方的理解。
在事实未明,没有具体证据的时候,你是不是也受到媒体的“诱导”,主观的认为事实的真相就是自己认为的那样,在生活中,在网络上表达着自以为对的言论和情绪,不管是不是对当事人造成困扰和伤害?
报道由人完成,不可能完全中立,他会传达出他认为的“事实”倾向,看的人会自己解读出自己的版本。你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“泄愤时光”或是“正义之言”?
一登的家,因此遭到鸡蛋垃圾红油漆的伺候,遭熟识的人的无端疏远与敌视;
一登生意伙伴的儿子是受害者,和规士是校友,规士直接被解读成了凶手。一登的生计就此终断;
一登的原生家庭,某地比较有名的传统家族,兄长电话说,如果规士是凶手,他以后不必回来,因他的儿子让家族蒙羞;
女儿在学被指责为杀人犯的妹妹,学校受到排挤,私立高中无望;
贵美子一心只希望规士活着,并不想了解真实的规士,做着规士活着是凶手的一切准备,完全不顾及,丈夫的事业,女儿的前途。妈妈只要活着的儿子,妈妈觉得活着就有希望,妈妈的原生家庭,给她带来,她想要的支持与温暖。
两难的选择,当事人的家人,怎么选择,都很难。
让我想起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里的台词:我哥哥是杀人犯,我和我妈妈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?
被害者的妈妈问:那我儿子呢,他有活下去的权利吗?
留下来的,活在世间的人,只有接受的份,没有选择的份,是真的没有选择吗?
一登,妹妹雅,规士的朋友,都觉得他是正直,善良的人,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;但这意味着他们希望他“死”吗?清白比命更重要吗?若他“死”便能证明清白,一登的事业和雅的学校重回正轨,他们的希望,是因为心底的那一丝“私欲”吗?
贵美子认为
正义感也好,友情也好,珍视这种东西是可以受众人夸赞的,但若为此丢了性命则终是一场空。没有什么体面非得拿命去换。就算难堪,就算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,自己的命无论如何得先设法保住,其余一切都排在后面。他人的信赖、自己的尊严,就算失去了一切,只要命保住了,全都可以找回来。就算回不到现在的样子,只要甘愿卑微地生活,总能够遇见新的人,找到新的生存意义。
“妈妈宁愿认为他活着,他是未成年,判了刑后,他还有大半的余生可以活,她打算一点点还受害者的赔款,她不能理解丈夫的“残忍”。她情愿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败,好让自己“赎罪”,好让自己有机会再教育好。
清白的规士若是知道会难过么?她希望他活着,让自己好受些,让一登背负摧毁的前半生,没有事业的后半生,让女儿雅背负着没有前途的命运,作为妻子,作为另一个孩子的妈妈,这是个不自私,不残忍的“希望”吗?这希望是规士的希望吗?
规士,无从选择,无妄之灾,来不及实现梦想,来不及告别,来不及说说自己希望怎样的结局。他若有那把刀,结局就会不一样吗?
没有人关心真相,只愿意相信自己脑补的故事。黑白未定就先预判。在流血的伤口上一再撒盐的媒体们,不论是传统的,还是线上的,都以寻找正义的名义吃着人血馒头。不明真相的民众用鸡蛋,垃圾,红漆招呼一登的房子时,连警察都莫视不理。一登的哥哥几乎要断绝关系,有生意关系的人,在未得到真相前断绝了与他的生意往来。雅在学校受到排挤,指指点点……
这是怎样的人间绝望?孩子生死示卜,是非未定,早已被绝大多数人将这一家人钉在耻辱柱上。
这一家人的命运究竟如何?
往后的人生中,他们这些尚在人间的家人,或许再不能由衷地笑。笑得越多,内心的孤寂就喷涌得越多。
那个被杀的孩子的工匠梦还没开始,连同生命一起熄灭;
那个人杀人的孩子的人生,在举棒打人的那一刻,划上的休止符;
规士的骨科医生的梦,无论他活着还是死去,都只能留在梦里
…………
一登一家人因规士活着,而沦入人世深渊,情感救赎;或因规士死去,而沦入情感深渊,人世救赎?答案需要自己找寻。
故事里的人们,除了和正在读书时的我们的吃瓜群众外,没有人能全身而退。
若你已为人父母,是否在一登与贵美子窥见自己的影子?
若你身为子女,规士或雅会让你想到那个不被父母了解,也不再想让他们了解的自己吗?
若你是局外人,在生活中,网络上,吃瓜的同时,是否也有过“柯南”时刻,也做过“正义”化身?是否与自己剧本不同的真相出现时,质疑真相,诋毁现实,抹抹嘴,不屑地投入下一场吃瓜盛宴中?
合上《希望之罪》,热度退去,伤痕依旧。
谁来救赎规士?谁来抹平那些家人心上的伤口?
吃瓜者们,媒体记者,自媒体们,早已转向另一道伤口……
互联网把记忆留给历史,旁观者们依旧狂欢,一个个真实的有血有泪事件背后是多少以正义之名敲着键盘,玩着自己脑补出来的剧本杀,给当事人们撒着盐?
……这历史没有年代,……仔细看了半夜,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,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!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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